我最近连续彷徨迷惘了两周,直接的原因是:
独自创业三个月 --> 意识到需要雇佣比我有才能的人帮助我实现更伟大的目标 --> 需要建立起前者所需的充足现金流 --> 开始探索、学习和实践各种套利和建立被动现金流的方法 --> 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事
这直接导致我快两个星期都没有做“正事”,而是一直刷nodeseek、linux.do和lowendtalk这三个我最喜欢的论坛,找好玩的项目或者划算的deal。
经过仔细地思考和推敲,发现其实是在这个过程中迷失了前行的目标,以及由目标衍生的动机。
来时路:从恐惧失败到伟大目标再到兴趣驱动
恐惧失败是我高中的努力动机,我害怕失败后会一辈子被困在家乡,害怕失去好成绩会失去大家对我的偏爱、照顾和注意,害怕成为loser和incel。这种恐惧驱使我发狠地努力。努力的程度几乎达到非人的地步:频繁打自己来提神、每天奔跑以节约时间、在医院病床上刷题... 这种动机很强,强到可以不顾一切,强到可以改变命运。
再之后上了本科,我的动机变成了一个伟大的目标:追求民主和自由。(我基本上是个社会民主主义的拥趸,希望可以有更民主的言论、选举和社团制度)这个动机指引着我前行。我做了许多的规划,了解到清华的博士基本上是没有政治背景的人获得足以帮助民主运动的政治影响力的唯一和最快的途径。于是我努力地得到了在清华读博士的机会。再之后我实际参与了一些政府机关的工作,发现自己实在没有本事在这种强科层制的官僚体制下下工作几十年,于是就放弃了。
放弃政治的追求之后,我找到的新的追求是学术。我想要做最好的研究,成为高尚的学者,既能做有意思的事情又能让世界变得更好。于是我做了近两年的科学学和复杂科学研究,在此期间一直以那些nature、science、pnas上的优秀文章为榜样,希望自己也可以在上面发表论文,希望学校的公众号可以转发我的文章,希望可以得到优秀学者的称号。在没有多少有效指导和有许多干扰的情况下,我自学了数据分析的技能,自费采购配件&自己动手组装了分析用的大内存服务器,找到同方向的导师指导... 但是这些愿望在我发现我崇拜的论文也存在数据虚报的问题,以及其他种种恶心事件之后破灭了。原来追求的目标如此丑陋不堪,遂果断弃之。
再之后我看到了00后富一代的文章,读完了他所有的文章,开始尝试着搭建网站套利赚钱。然后成功地在一个月内就月入过万了。这改变了我的既有认识,我感到很有意思,遂继续探索。然后我经历了自己创业+进入优秀创业公司学习+自己创业的过程。在这整个过程中我都感到很快乐、很有意思,我几乎没有付出什么自我管理的努力,只是跟随着兴趣行事。这也为随后的迷惘埋下了伏笔。
转折点
从25年7、8月开始,我基本上认清了不太可能得到vc的帮助(能接触到的基本都很蠢,对不蠢的vc我又不够有吸引力),也不太可能靠股权/叙事得到有才能者的帮助。我尝试了靠自学技术完成项目,但是失败了。于是摆在面前的路径就是建立一个足够雇佣他人的现金流,然后雇佣有能力的人帮我实现目标。现金流不够充足就雇佣越南工程师,现金流充足时就在北京租个办公室招人。赚到一个被动现金流相比实现一个创业项目的难度还是要小得多的,成功之后则可以让我不用再见任何蠢vc而是只需要见聪明vc。
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一个月一万美元的被动现金流,然后我找了一些我的能力范围内的方向开始做。
但是很快我就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事。
我发现我创业的动机很模糊,主要是兴趣和好奇心驱动着我创业。但是任务一旦切换到建立现金流这种很俗的事情上,就开始变得不那么有意思了。
失去了“有意思”的感觉,也就失去了动机,于是很快就丢失了方向。时间和注意力流向了那些更有意思的东西,比如信息流。
那我我需要重新建立起一个更加稳固的动机,而不是兴趣或有意思这种相对表面的动机。
向他人取经
坦白讲,我在创业,是因为我受到了vida、naval、马斯克、owen、肖宏、谢扬和橘子、文健等人的影响。
在我苦思冥想无果,靠阅读哲学书找答案又太慢的情况下,我开始到他们身上去找答案。
他们的方法和路径似乎是相似的,核心的区别其实在于动机。之前我一直在学方法,而没有思考过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对外输出内心活动比较多的人会更容易分析,所以我主要考虑了这些愿意分享内心活动的人的动机。
vida和谢扬的动机是证明自己,或者有点像是“复仇”:vida在国际学校上学,同学很多都比他更有钱,老师又告诉他靠努力是改变不了这些的,时代决定了新一代人没机会了。他不服气,所以想要证明给世界看,他可以成为富一一代,00后依然有机会。谢扬则是一只被孤立和打压,网上的论坛给他带来了许多精神慰藉。从他相对高傲的态度基本上可以看出,他对证明自己的动机很强,在某些时期可能还有一些功利主义。
这不是能驱动我的动机。
马斯克的动机是拯救世界。我不能上来就拯救世界,所以这个也不适合我。
naval和owen是我在价值上有最多认同的两个人。
naval的财富观和幸福观看起来有点相违背:财富观追求富有,幸福观却说减少欲望。所以一定有一个更深层次的东西作为他的财富观和幸福观的共同出发点。
这个出发点就是自由
第一层的自由是内心自由,也就是你要可以不被欲望和执念牵着走,追求内在的解脱。可达到此境地的方法是冥想和正念。
第二层的自由是主体自由,也就是承担责任、讲道德品格,成为能对自己立法的人。遵循自己经理性审查后认可的原则(自律),而不是被欲望、权势、流行或奖励惩罚牵着走(他律)。换句话说就是随心所欲不逾矩。
第三层的自由是社会或制度层面的自由。财富就是实现这一层次的自由的手段。只实现前面两层,是向内求的自由,而第三层的自由是向外求的,是让社会给自己自由。因为毕竟我们还要在社会中生活,需要依赖社会供给我们需需要的基本资源,或者需要向社会支付报酬以实现想要实现的目标。
这样,就可以很好地解释naval的财富观与幸福观看似相悖的地方:二者只不过是通往自由的表层和深层,是通向同一个追求的组合拳。
owen追求的则是注意力自由,在他的博客中有解释:重新思考何为幸福的人生 我的生活哲学 。我觉得二者本质上是相似的。
将所求:真正的自由
目标或动机是需要遵循内心而确立的,我想能驱动我的这个动机便是自由。
自由并不意味着没有收入,而是把收入作为自由的支撑。
希望在认识到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之后,我可以更好地追求它,并以此目标催发前行的动力。